鬼知道蛇的皮肤下面藏着什么

【金剑】天之圣餐 中篇

一不小心扯远了……请搭配上篇王之相伴食用

没有人知道第二天早上阿托利斯屏退了年迈的英国老管家而选择自己端着早茶去亲爱的妹妹房间后发生了什么,但人们永远不会忘记他铁锈色的像是融入沥青般的僵硬的脸。阿尔托莉雅小姐的脸色也很糟糕,但她尽力表现的神态自然,无事发生。相较之下,某个最不应该出现在这的人反而表现的更加自然随和,而这无疑激起了大家的好奇以及兄妹俩的愤怒。
“身为潘德拉贡家的一份子,应该具备良好的作息习惯”阿托里斯清了清嗓子,为了使那些好奇心作祟而躲在门廊处偷听的女仆们走开。
“以及,优雅的礼仪风度。” 他瞥了某个人一眼,补充道,“无论在任何时候。”
“对不起,哥哥。”阿尔托莉雅放下正切着煎蛋的刀叉,低头致歉。今天早上她少见的没有多少胃口,蛋白被切的粉碎,半数的蛋液渗出抹开鲜亮的黄色——焦躁和羞耻盖过了饥饿。
但是对面那位很明显不打算买这所房子的主人的帐,阿尔托莉雅从些微的缝隙中观察那个罪魁祸首的反应,他眉头紧皱,盘子里的简单也是基本没动。她想,阿托里斯现在没发火估计有很大一部分是看在他那副一脸忧郁的表情,但是……她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在哥哥终于忍不住开口的同时埋下头去喝红茶。
“我亲爱的……”他试图以一个委婉的语气开口,以掩饰即将脱口而出的“弟弟”(in law)所带来的无法掩藏的讽刺意味。
然而,下一秒便被某个混蛋毫不客气的打断了。
“这就是正统英式的早餐么?”他用了一种近乎蔑视的语气,终于用刀子给了那颗饱受摧残的煎蛋直中靶心的最后一击。
“简直是……”吉尔伽美什在他们(你知道的,主要是看在谁的面子上)的共同注视下把后面两个字咽回去了。
“吾妻哟,你未遇见我的十六年原来一直在忍受这种生活。”吉尔伽美什用他所擅长夸大事实的咏叹调讲话,有意无意的扫过他“亲爱的哥哥”,全然不顾脸色僵硬的阿托里斯。


那一天阿尔托莉雅本该生气,趁着亲眼见证家长所受的屈辱和污蔑所点燃的那把怒火,将吉尔伽美什在这间房子,潘德拉贡家族,她的心里的存在一并抹除。长老们丝毫不怀疑家族荣誉在他们视作掌上明珠的赤龙姬心中的重要性,或许唯一可与之匹敌的便是美味的食物。
他们在大清早为走漏的消息吸引的蜂拥而至,不惜放弃他们引以为傲的潘德拉贡家族所惯有的处事不惊的体面与风度,如迫不及待赶来舔舐着蛋缝溢出甜美蛋液的苍蝇般趋之若鹜。
“好啦,这下我们的这档子破事总算结束了。”风尘仆仆赶来才刚在客厅们歇脚喝茶的老人们都在相互庆贺。
“不过,我们还有别的重要事情要做。”坐在其中上位的一位老人开口了,胡子和他同样花白的头发一起震颤着。“不管怎么样,一位真正的潘德拉贡小姐得配上一位真正的绅士。”
家族里其他的老头子的反应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热烈,他们死死的盯着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
“嘿,我知道。我现在这么说可能会让你们有些难以接受……”他试图和他们解释以赢得他们的支持。
所幸在事情真正无可挽回(尽管它已经变得很糟糕了)之前,终于有一位好心人对着这个可怜的老头子指了指背后,拂开了他一直不解的迷雾。
“我确实觉得难以接受。”吉尔伽美什对着终于转过身回过神来的老头子点了点头,移开了身子,露出两位真正的潘德拉贡——他们一直在听着,从头到尾没有错过一字一句。吉尔伽美什罕见的忍住了他的脾气而没有发作,这次他选择了采光和角度都极佳的观看场所,考虑要不要把阿托里斯珍藏的红酒拿出来当作这场戏的额外愉悦。

可阿尔托莉雅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看了一眼他满脸不怀好意的的微笑,就知道他想要搞什么鬼。
“对不起,这是我们的家事。”她挡在阿托里斯的面前,用结婚以后很少动用的正式语气请求道。
她是认真的,并且她很严肃。但这种娱乐以后很难再次拥有。吉尔伽美什迅速的在二者之间权衡了下,觉得再次爬上莴苣公主的三层阁楼所遭受的痛苦和观看一场难得一遇的滑稽剧而获得的愉悦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吉尔伽美什努力回忆自己幼时的照片上的天真无邪笑容,借此妄图蒙混过关。
“如你所见,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他装的一脸无辜,让夹在中间的阿托里斯略显尴尬。
阿尔托莉雅看着满面愁容的哥哥,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很会演戏。
“请您放心,”她对着已经开始头疼的兄长做出了承诺,“我会解决这件事。也请您安顿好,”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环顾了四周已经乱套了的讨伐组织——两分钟前这里还很热闹的在讨论吉尔伽美什其实是不是个某个未开化地区的无礼疯子,“年迈的家长们。”
“我知道你们都很累了……”
这是吉尔伽美什被阿尔托莉雅推出门外时所能听清的最后一句,随后声音变得嘈杂混乱。无疑,里面正鸡飞狗跳,或者即将变得鸡飞狗跳。吉尔伽美什可以想象到阿托里斯与那群已经腐烂的半个身子和一颗脑袋的迂腐老头子们之间的剑拔弩张——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阿托里斯很少真正的发火,他上一次怒气冲冲还是因为自己未经他的允许且未经法律和上帝的认同就睡了他眼里的珍重星辰。




出于对这出家族大戏少有的观赏性和娱乐性的考虑,一向自诩为光明正大从来不耍背后阴招的吉尔伽美什(这倒是真的,他做坏事从来都是明目张胆),不介意稍微破一下例——为了这个他甚至忍受了站墙角的屈辱。
然而在他正想转身的瞬间,那扇巨大漆黑的梧桐木门页堪堪扫过他的鼻梁。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搞什么鬼。”
“阿尔托莉雅,你知道的。我是真的不想独自在一间陌生的房子里呆着,这让我很不舒服。”吉尔伽美什摆出一副诚恳的表情。
阿尔托莉雅眉头紧蹙了一下,但只是很快的一瞬。
下一秒,快到在吉尔伽美什反应过来之前,像一只点水的踏燕飞鸟掠过他的嘴唇。
他愣了一下,明显没有想象到她会采取这样的措施——他装出那副样子只是为了撇清偷看的嫌疑。然后,下意识的抚上唇瓣,上面还留有让人回味的羽毛的温暖质感。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看起来非常像小孩子。正常这时候他应该做出带有蛊惑性质的舔舐,而不只是指尖轻触,着是初经情事尚显懵懂的毛头小子才回干的事,而不是睡过女人的种类可以匹敌和百货商场里发的商品目录的某个家伙。
“……”
他愣神的时候,阿尔托莉雅感觉自己的心情好多了。
然而,事情远远不止这么简单,所有和吉尔伽美什扯上关系的事情(除了符合他自己的意愿的)永远一波三折。
“我在陌生的房子里也会觉得孤独。”吉尔伽美什一脸深情,发自肺腑。他在他们的婚礼上都没这么感情充沛过。
“得了吧,你这个骗子。”她在被迫亲了他以后终于忍不住抗议。
“你指的是我骗你恩其都是女的好让你吃醋那件事?”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阿尔托莉雅合上了门,在门后面想起那件事情吉尔伽美什最终两不待见的结局,有点想笑。她露出了今早以来的第二个明媚鲜艳的微笑——第一次是在早饭以后,随后走向她尊敬的哥哥,他陷入了麻烦。 



至此,吉尔伽美什的寻妻之旅终于完美结束。但仍有一个谜题始终成为人们心中不解的疑惑,他们被好奇心折磨致死,不得已逾越了自己本该信封遵守的规则条约去打扰相关知情人士。狂妄自大的家伙自然被排除在询问的名单以外,但让人感到惋惜的是,素来以待人亲切不擅拒绝著称的两位潘德拉贡都缄口不提此事。

值得一提的是,潘德拉贡家族的老人们在享用了半个多世纪权利与威望后,终于懂得了放手一切,颐养天年的重要性。他们在阿托里斯和吉尔伽美什的共同帮助下,现在正躺在爱琴海的白色沙滩上感受阳光的爱抚,可就连爱琴海的碧色波浪都无法平息他们的怒火。
“上帝啊,见鬼!他到底是怎么摆平那个呆板固执的阿托里斯的?!”那个头发和胡子同样花白的老头子用拳头狠狠的砸向桌子,当他发现玻璃杯子里治疗心肌梗塞的绿色药剂连连一丝波浪都没有被激起时,曾经不可一世,背负潘德拉贡家族的命运的世纪长者终于放松了他一直用力紧绷以显示出青年时期精致犀利的棱角的松弛皮肤,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他是真的老了。




而另一边,恩其都把头发扎了起来,用白色丝带束成一束——艺术家的那种样式。因为他上次向妻子介绍自己(那时候还不是妻子)时用的是对女性的称呼,而阿尔托莉雅明显是信了,从她尴尬的脸色上就可以看出来。恩其都一边喂鸟,一边问道。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把她哥哥摆平的?”
“只是做了顿饭。”他回答的轻描淡写。
“真的?”
“真的。”
“……你没下药吧?”恩奇都突然转过脸来,面色凝重。




众所周知,潘德拉的盒子正是因为神秘而未知才会更想让人打开。
很快,就连外面正在进行美名修行实则鬼混的梅林也被招惹过来。这个总是笑着的白色男人赖在阿尔托莉雅家里吃喝拉撒,和吉尔伽美什分享她的幼年故事和萝莉照片,很快便和吉尔伽美什称兄道弟,丝毫没有一点为老处尊的自觉。
“我还是挺想跟你描述下当时的情况的。”吉尔伽美什和他一块吃着阿尔托莉雅做的花形小饼干(梅林选的式样),喝着麦茶,在午后的温暖阳光里持杯畅谈。
“老实说,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全能全知的吉尔伽美什少有的承认自己未能完美掌控一切。
“那就好好闭嘴。”正在厨房忙着收拾战后残局的阿尔托莉雅丝毫没有放松对他们的戒备。
“我觉得……”梅林的笑容在空气里绽开,像是粉红色的花瓣。
“你也是。”阿尔托莉雅在这个满肚子坏水的老油条张嘴之前阻止了这一切。

两个男人在夕阳下默默无言的各自吃了一块饼干,然后分别又喝了一口麦茶,试图湿润那块过于干燥的饼干。他们都不想因为一块咬不动的饼干而噎死自己,但也没有把它吐出来。吉尔伽美什是不想伤害妻子下厨的热情(那顿早饭以后他又被逼着做了很多次饭),而梅林则是因为所剩无几的良心的谴责。

就这样,在接连重复了几个下午以后。梅林乖乖的拿起那根装模作样的魔杖——它在江湖行骗的时候非常有用,吉尔伽美什主动提出送他去阿托里斯那。
阿尔托莉雅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祝他们一路顺风。
车上的两个男人一路无言,直到梅林终于忍不住捂嘴。
“我的牙……”
“呵,老年人。”吉尔伽美什从快要支离破碎的牙齿间用力挤出这几个字。


梅林最后当然知道了这件事的真相,他很容易的撬开了阿托里斯的嘴。
他去了一趟dark moon,把阿托里斯的电话号码挨个分发给那里面的女招待员。
在接了第十三个夜鸟打来的电话后,阿托里斯终于让步妥协。
“好吧……”阿托里斯摊手认输,“他给我们做了一顿早饭。”
“很让人难以相信……”梅林尽力忍住笑声,“他会在这种事情上让你改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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